“不能因为困难就裁员”

　 Y与包括我在内的高中同学断绝联系已有多年。据说原因是他向好几个朋友借过生活费。虽然这是在借钱给他的一方看来没有就算了的金额，但向人借钱的一方可能是因为对无法偿还债务感到羞愧而躲了起来。偶尔我也会想，如果Y在大学时期没有因为语学研修而休学一年的话会怎么样。那样的话，他在外汇危机第二年大学毕业后，在那个残酷的就业市场中，即使没有失去道路、没有找到工作，也不会连父母的钱都动用起来开始个体营业了；在店铺关张后，也不会在重新踏入就业市场时因为年龄问题连申请也交不出去；也不会因为经历太过一般而一直辗转于不太体面的用人单位，最后在单位因为金融危机而处境艰难后，饱尝生活的艰辛。

　Y某只是生不逢时而已。虽然每一代都有艰难险阻，但唯独是在与危机一起开始社会生活的四五十岁人群中，存在很多像Y这样的人。虽然说阶层移动的梯子断了，但一旦发生危机，他们连维持阶层的栏杆也会倒塌。从去年起，40多岁的人群已经成为被挤出工作岗位最多的年龄段。通过两次危机可以看出，一旦被排挤出去，就会不断成为边缘者，而这个伤痕还会传给下一代。

　正如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所说的那样，此次危机可能是我们这一代所受的最大危机，没有经过验证的、甚至有些危险的应急处方，在风暴过去的之后，又会成为新的标准，创造出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外汇危机以后，不管是出于本人意愿还是他人意愿，亚洲企业的竞争范围从个别国家扩大到了世界，劳动者的雇佣形式也包括了多种多样的非正规职一样。自从新冠肺炎暴发后，产业界开始大规模实施在家办公，教育界则主张，应该实施远程教育，省略了本应在学校共同体中通过体验性学习掌握的非教科书式经验。这种形式的“非面对面实验”虽然可以成为危机结束后引导新发展的导火索，但也让人感觉它或许是减少劳动需求的实验的另一个名字。

　就业市场应更加灵活，新技术的引进要更快，企业要更具竞争性。但为此，首先要先行出现提高社会接受性的工作。这与体力过差的患者不能上手术台，是同样的道理。2008年金融危机时，时任LG集团会长具本茂曾叮嘱子公司：“不能因为困难就裁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将来发展的机会到来的时候，不会错过它。所有变化和革新的中心都是我们的成员。”当时，这一发言对严重失业的韩国社会带来了很大的安慰。因为从具会长的发言中，剔除企业经营者的语法，可以看出作为共同体一员的义务和责任。

　这次危机也会到处寻找像Y一样的猎物。就像具会长所说的那样，现在需要所有人的力量来拯救共同体。希望企业尽可能地维持雇佣，劳动者即使为了他人的雇佣也能够稍微让步。政府也应该在这个时候放宽企业限制和劳动限制。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应该暂时放宽政策。现在不是光靠财政支撑的时候。据悉，三星和现代汽车刚好开始公开招聘或重新开始招聘。真是万幸，谢谢。在这种努力和参与的积累下，希望这次千万不要像过去两次危机时那样无可奈何地倒下。


高基贞记者 koh@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