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关节突出而扭曲的自己的手感到惭愧。就像年轻时为了照顾晕倒的丈夫而痛苦的人生自卑感一样……现在向我的手祈祷，祈求得到原谅。作为诗人、女儿、妻子、母亲能够活下来，多亏了这只手。”
诗人慎达子（80岁）用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的关节说道。虽然嘴上说“真是难看的手”，但看着经历长时间的岁月而变粗的手关节，她的眼神非常温暖。坚强地活在自己眼前的人生中的老诗人向长时间做饭和写诗的手祈求原谅。
上月25日，记者在文艺杂志《惟心》办公室（首尔钟路区）见到了最近出版默想集《发疯，哭泣，然后坚持》（文学思想出版社）和诗选集《那条街的庵子》（文学思想）的慎诗人。明年将迎来出道文坛60周年的慎诗人出版了17本诗集，目前她正担任上月1日重新创刊的《惟心》的编辑主管。翻开书回顾过去时光的她说：“生活就是要用自己的脚踩着每一个台阶上去”，“人生的所有苦难和考验都要用自己的脚踩着走，不能就这么跳过。”诗人说，“本来想不踩到痛苦，一下子就飞过去，但因为我是没有翅膀的人，所以最终踩着所有台阶，现在才到达这里。”
1977年丈夫因脑中风晕倒后，突然间找来的家长生活曾有过艰难的时候。丈夫直到2000年去世为止，反复52次住院和出院。慎诗人说：“丈夫和三个女儿、婆婆和娘家父亲，左右看都是生活在非我不可的事情之中。当时对活着感到负担，一度想放弃生活。”诗《关于衰老》中包含了当时凄惨的心境。“在我30多岁的时候/因为生生撕开皮肉的痛苦/我想如魔术般苍白地老去。”
每当这时，母亲留下的一句话留住了她。1978年当时即将离开人世的慎诗人的母亲，为了和在重症患者室照顾生病的女婿的女儿进行最后的通话，给医院内线打了电话，留下了这样的遗言。“即便生活如此困难，相信你也可以处理好。”
她说：“每当不想再登上生活这一阶梯时，就会想起从阴间传来的母亲的声音，无法停止脚步。”抚养三个女儿，照顾生病的丈夫，在仁川疗养医院侍奉娘家父亲，1992年在淑明女子大学获得了国文学博士学位。第二年被聘用为平泽大学国文系教授的当天，慎诗人在母亲墓前献上了“教授证”。
丈夫去世后患上忧郁症的时候，救活她的也只是一句话。治疗她的精神健康医学科医生每天早上都会打电话劝她“去爬山”。她说：“刚开始觉得很麻烦的电话，后来发自内心的感谢”，“为了守护不想就这样错过我的不幸的他人的心，我开始爬山。”双脚踩地爬山，感受到了生存的意志。《悬崖上的生》是她在那时登上江原旌善没云台看到一棵死去的松树后写的诗。“生长在悬崖上/在悬崖上/死亡的松树/可能是想向我/展现自己危险的和平吧。”
“现在想想，这不是我独自走过的人生。每次我倒下的时候，都会有人留住我，非常感谢他们。”
最近做了摘除肺结节的手术后，走一会儿就喘不过气来，但她像孩子一样笑着说：“仍然想继续攀登生活这个台阶。”
“今后还能出版几本诗集呢？哪怕只有一本诗集，我也会用自己的脚坚实地踩上去。”
李素妍记者 always99@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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