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蔡之地困厄甚深，此並非行道之故也……（中略）未屈膝已久矣，官爵再高亦非吾能勝任也。急向汝叩首，多多益善。再送葫蘆瓶，灌滿回送如何？”這是燕岩樸趾源（1737~1805年）寫給友人朴濟家的一封信中的內容。其含義是，已饑餓多日，借一些錢，而且既要借錢，不如一併增酒。其隱喻和文筆令人驚歎。
▷被權臣洪國榮陷害爲僻派，感到威脅的樸趾源躲避到黃海道，後於1780年（正祖4年）遠房親戚朴明遠作爲進賀使兼謝恩使前往大清國時隨行。當時的朝鮮社會雖然經歷了“丙子胡亂”，但仍未能擺脫小中華思想和名分論的束縛，黨爭之風盛行。對於這個時期，清朝紀行可以說是開闢新天地一般的奇異體驗。他根據在熱河與北京的所見所聞，寫了《熱河日記》，對朝鮮社會進行了批評，並提出了改革的方向。
▷其中，《許生傳》是收錄於《熱河日記》中的漢語小說。住在南山谷的許生向卞氏借了10萬兩銀子做生意，積攢了鉅額財産。後來，許生將財産全部分給百姓，並還給卞氏20萬兩，從此他和卞氏等人談論經世治國之道。許生的致富術用今天我們的術語表示便是“買占賣惜”，而且當時的許生生意經主張富國利民的近代主義經濟觀，真是令人驚歎。如果說樸趾源是我國第一個新自由主義者，是否言過其辭了呢？
▷最近，首爾大學教授朴熙秉將樸趾源的散文著作翻譯成白話文，推出了《燕岩散文精讀》，他評價燕岩說“是朝鮮的莎士比亞”。英國人說“就算是整個印度，也換不了莎士比亞”，而樸熙秉竟將樸趾源比喻爲莎士比亞，足見樸趾源的思維之深奧、文筆水平之高。人們所認識的樸趾源是北學派的宗匠，也是改革派社會思想家，但通過樸熙秉推出的書，我們可以發現樸趾源的另一面——作家。在這炎炎仲夏之夜，深深陶醉在樸趾源的散文世界裏又何妨？
評論員 鄭星姬 shchung@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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