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伴隨經濟的好轉和風險企業熱潮﹐所有人都沉浸在‘國際貨幣基金（IMF）危機已結束’的氛圍中.然而﹐當時的產業資源部部長金泳鎬卻警告說﹕‘經濟危機沒有結束’﹐這弄得政府與執政黨頗為不解.不幸的是﹐從最近的經濟狀況來看﹐果然被他言中.在8月的內閣改組時﹐我們遇到了已退位的前金部長﹐就如今經濟狀況的突破口聽取了他的高見.他以經濟學者的理論巧釧M一段時間的部長經驗為基礎﹐向我們提示了答案.
——當初的警告成為現實……
‘是的.明年以後可能再次出現低增長﹑高物價﹑貿易赤字﹑資本流出加大等危險現象.我的警告現在似乎得到了多數人的認同﹐這使我頗為無奈.韓國經濟的未來﹐將由今後的2﹑3個月來決定.弄得不好﹐就很有可能面臨類似墨西哥等中南美國家所經歷的慢性經濟危機.或像日本那樣﹐陷入長期的經濟不景氣之中.我們應使以W型下降的經濟（危機部份）儘快回升.’
——為什麼會出現危機﹖
‘最近三年內出現的貿易收支順差現象是不正常的.在IMF管理體制時期﹐企業不對設備和技術進行投資﹐勒緊褲帶進行出口.相反﹐進口卻在極不正常地減少.結果形成了貿易順差.我們不能僅僅拘泥于一些數字﹐細看95年以後的出口核算交易條件吧.它持續在走下坡路.高油價只不過使危機發生的時間提前了.此外﹐華爾街也在關注韓國的結構調整.國內上市企業的股權有30%掌握在外國人的手中.半導體等核心產業則有超過50%的股權掌握在外國人手中.只要有2%的股權被拋售﹐股市就會動蕩﹐如果有10%左右的股權被拋售﹐你們想一想吧.如今稍有不慎﹐就會出現致命的情況.如果美國經濟出現大起大落的情況﹐那我們會處於比預想更糟糕的局面.
——政府的對策錯在哪裡﹖
‘首先﹐在IMF初期﹐我們只強調高度節約﹑高利息政策和國際結算銀行（BIS）規定綱要等債務人的義務.卻不追究債權人的義務.所以我想說﹐這給韓國經濟的復甦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再把視線轉移到我們的政府上來.政府早期所作的對策﹐只是在一定範圍內做得很好.但是﹐之後出現了幾次重大失誤.
第一個失誤是政府過早地宣稱我們已簡潬MF危機.不管怎麼說﹐就算第一次國際金融危機已結束﹐也不代表國內的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已結束.政府的‘已克服IMF’的發言﹐使得克服經濟危機最重要的資產‘社會危機感’解體﹐而提高了國民的期望值.部份經濟官員說‘韓國經濟已經接近新經濟’﹐這也是一個錯誤.
第二個失誤是99年下半年的經濟扶植政策.冬天就應該像冬天那樣的過﹐積蓄體力等待春天的到來.人為的製造春天﹐反而會引來更嚴酷的冬天.這就好比剛做完割腹手術的重病患者﹐在手術結束前就縫上了肚皮﹐然後讓他去跑100米.
——您對此次企業結構調整的評價是……
‘在槍林彈雨般的輿論面前雖然應亮出刀子,但下手卻不容易.虧損金融的問題並不比虧損企業來得輕﹐沒有實質性內容的政策存在問題.把企業結構調整的任務交給深陷虧損泥潭﹑被BIS規定所逼迫的債權銀行﹐顯然無法很好提高企業競爭力.現在銀行自身的情況都不好.也就是說﹐銀行投入了龐大的公共資金﹐或進行企業改善作業﹐或交由法院托管﹐但卻無法使企業恢復經營﹐最後還是被停業﹐這本身就是政策上的失敗.現在需要高度嚴密和針對性的戰略.現在與其把刀架在企業上﹐更應將更大的刀架在政府部門.
——您的意思是應改革公共部門嗎﹖
‘現在要做的不僅是韓國電力或浦項制鐵的民營化﹐還有政府的體系改革.總統的目標與官僚主導的行政措施之間存在很大的戰略性空白.我感到沒有戰略的國家非常混亂.改革的動力直接聯繫經濟增長的動力.所以,要儘快再次進行道德上的﹑戰略上的和體系上的‘武裝’.要克服危機﹐進入發達國家行列﹐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為此﹐我們需要的是比分擔痛苦要求更高的‘感動政治’.連分擔痛苦都做不到﹐這也是個問題.’
——今後需作的對策是……
‘我想強調三項並行戰略.第一﹐把金融一邊倒的政策改為金融與產業並行的戰略.讓我們找一找債權人和企業的‘WIN—WIN’戰略.正像在大海中沒水喝的人那樣﹐在現今金融圈不能給企業支援的體系下,這種金融一邊倒的結構調整,恐怕會使不應該倒閉的企業倒閉﹐應該倒閉的企業恢復經營.在結構調整結束後才想到產業就為時太晚了.第二﹐應該在企業停業的同時,建立起新企業.現在銀行沒有建立新企業的金融體系.我們期待外國投資者來拯救.而在此期間因企業停業而增加的失業者則通過支付福利費來渡過難關.這種構想是不負責任的.如今﹐要來韓國的外國企業大部份是金融﹑IT等複合型企業﹐但國內停業企業的失業者是舊型經濟下的人.所以﹐制定培養21世紀型新企業的戰略是有必要的.最後便是構筑勞資合作——生產性革新體系.政治界應該做好這部份工作.’
李炳奇 eye@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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