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生獻給共産主義運動的父母在北韓和蘇聯被肅清的事實不僅是我們家族的悲哀，也是歷史的一大諷刺。”
位於俄羅斯莫斯科市內的丹尼洛夫公墓是著名女社會主義運動家朱世竹（1901年～1953年）永遠安息的地方。朱世竹是樸憲永的夫人，朴憲永是南勞動党領導人，曾任北韓副總理兼外相，1953年以“美國間諜”爲由被肅清。
作爲兩人的唯一遺孤生活在莫斯科的舞蹈家朴維維安娜（76歲）至今無法忘卻50多年前父母最後那一段悲慘的日子。
朴維維安娜依然在世的事實在1991年前蘇聯開放後傳到了國內。當時由於一些媒體的態度不友好，朴維維安娜一直拒絕接受媒體的採訪。但是去年她丈夫（維克多·馬勒科夫）去世後，她改變了想法，並決定公開自己悲慘的家族史。最近，她答應接受《東亞日報》的採訪。
“1938年，母親被史達林政權定爲危險分子流放到了中亞，她爲了看我偷偷地回到莫斯科後病逝。當時，因爲我到地方演出，所以丈夫守在了母親身邊。但是有自己墓地的母親比父親幸福很多。”
據說，朴憲永於1955年12月被處死。與在北韓再婚的第三任妻子尹雷娜生下的兩兄妹至今下落不明。
朴維維安娜是朴憲永夫婦逃避日本帝國主義時在遠東符拉迪沃斯托克出生的。她從小生活在保育院，因爲參加革命運動的父母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
“雖然有時母親來看我，但小時候根本想不起父親的長相。”
朴憲永於1938年被日本帝國主義逮捕後便失去了聯繫。到1946年才知道父親就是“朝鮮共產黨領導人之一朴憲永”。她回憶說，當與訪問蘇聯的父親見面時感到很陌生。朴維維安娜1949年到平壤曾在逃北舞蹈家崔承喜身邊學習過韓國舞蹈。
“當時不顧父親一起生活的要求，回到了莫斯科，沒想到卻成了永別。”
她還稱，當想到如果當時自己也在北韓成爲肅清物件時，現在還不寒而慄。
“當時父親見到我之後，未問過一句關於母親的話。”
對樸憲永而言，似乎經常提到被蘇聯當局流放的夫人極不方便。1946年5月，朱世竹以“想回到祖國幫助丈夫”爲由，要求史達林釋放她，但蘇聯當局未答應她的要求。
朴憲永於1949年再婚，與朱世竹徹底斷決了關係。朴維維安娜表示，在“6.25戰爭”期間的1952年，“繼母”尹雷娜在莫斯科生下了第二個孩子謝爾蓋。朴維維安娜當時在“繼母”身邊照看了同父異母的弟弟。朴維維安娜表示：“希望北韓政府能夠告訴一下弟弟和妹妹的生死情況。”
朴維維安娜因悲慘的家族史一生憎恨共産主義。她還拒絕加入共產黨。因自己選擇的理念而有著悲慘的生活經歷的母親曾說：“所幸的是你學習舞蹈，而且結婚物件又是與政治毫無關係的畫家。”
朱世竹於1989年被前蘇聯政府平反。朴維維安娜最後稱：“希望父親也能得到正確歷史評價的日期早日到來。”
金起顯 kimkihy@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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