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3年半，在韓國流傳了很多有關變化和革新的話。韓國正在反復對勞動和教育、企業規章制度等陳舊的主題展開同樣的爭論。韓國的下屆政府應該將這種爭論落實到行動中，而不是紙上談兵。”
世界級諮詢公司麥肯錫首爾事務所代表史帝芬·貝爾（53歲）最近接受本報的採訪時，根據自己在韓國生活3年零4個月期間的所見所聞，預測說：“應該儘快準備根本解決方針。那樣，韓國的經濟增長率可能會重新上升。”
2004年1月份被派遣到韓國工作的貝爾將於7月1日開始到加拿大多倫多事務所擔任北美代表。
他在本次採訪中對韓國表現出喜愛之情。在稱呼韓國時，比起“韓國”他更多使用了“我們”的措辭。他還說，他會非常想念豆腐湯和街頭的炒年糕。
本次採訪是10日在中區太平路首爾金融中心麥肯錫首爾事務所中進行的。他在接受採訪後的第二天（11日）出國，將於本月末回韓國。
——對這段期間所接觸過的韓國人印象如何？
“韓國人的愛國心非常強烈。這是一大優點。但是如果愛國心過於強烈，造成非生産性極端民族主義，那就會成爲問題。典型例子就是，在龍星基金等私籌投資基金有關的熱門話題中，韓國極端民族主義讓我受到了很大打擊。特別是‘國富流失’等的措施是不健康的。這給外國對韓國的投資帶來的負面影響。”
——外國資本的直接投資（FDI）也大幅減少了嗎？
“FDI確實減少了。在與海外企業家交談時，他們表示每當考慮對韓投資問題時，不知不覺會猶豫再三。企業是非常理性的集團。因此，不應該讓規章制度和勞動問題把投資者趕出去。”
——您怎樣評價韓國企業的優點和缺點？
“韓國企業的熱情讓我也感到興奮。對目標和成長的願望極強，也很大膽。優秀的勞動力也是一大優點。韓國人非常勤奮，會加班到很晚完成分內工作。但是論資排輩和公司內部的等級秩序等垂直型意識決定結構就是缺點。這種文化氣氛會阻礙創意性構思，這是生産性低下的最大原因。另外，完全沒能建立聘用世界最高級人才的榜樣。特別會導致理解市場的能力（market sensing）下降，並使理解市場的潛在需要後去佔領市場的能力不足。”
——沒有理解市場的例子有哪些？
“我們創造出更好的産品，但沒有成功營造市場的事例很多。MP3播放器就是這樣。成功的全球企業不會單獨做任何事情。但是到目前爲止，韓國還不知道應該怎樣管理全球企業的道理，而且也不會模仿。也不瞭解每個市場的特徵。爲什麽呢？因爲韓國大企業單獨做所有事情。蘋果公司等世界級全球企業都知道什麽叫合作。但是我們（韓國）只想把所有事情‘獨立’解決。”
——有人指出韓國企業的創造性很落後，您怎麽想？
“在創造性方面有很多類型。例如，具有創造出全新的産品或構思服務的‘憑空創造力’，還有類似‘只要給我提供一個産品，我會模仿創造出更好的産品’的創造力。我們在第二個創造力方面很強，這是一個重要的優點，也是一種競爭力。”
——只會模仿，是不是會導致收益率的下跌？
“這就是所謂的類似三明治的問題。過去，韓國在瞭解市場後很快能生産出市場所需的産品，這一點做得很好。手機和電視、快閃記憶體半導體等方面就是這樣。比起投資費用，收益率非常高。但是，費用正在日益提高。因爲收益率正在下降。勞動費用隨著生産力的上升，過於快速上漲，上漲速度比競爭國家還要快。由於憑空創造力不佳，在獲取高附加值方面正在經歷苦痛，而且很難減少投資費用。”
——在韓國擔任諮詢公司代表期間，感受到什麽？
“我非常清楚韓國的問題點是什麽，但是過去的3年多時間內，僅僅對教育、環境、勞動、規章制度等問題進行了討論。下屆政府有必要將爭論點落實到行動中，而不是紙上談兵。”
——您認爲，韓美自由貿易協定(FTA)會改變韓國嗎？
“FTA會全面促進增長、擴大市場。我們具有出口主導型的經濟體制，在這方面FTA會起到很好作用。韓國應該維持出口主導型經濟體制，同時促進服務行業的增長。”
金善宇 金相勳 sublime@donga.com sanhkim@dong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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