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國會是為了譴責日本而存在的嗎?雖說譴責日本的事情經常有,但在離韓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一個月不到的5月12日,國會同時通過了2個強烈譴責日本的決議,不能不令人驚訝。
譴責的對象之一是安倍首相4月在美國議會發表的演講。演講中沒有“對侵略的歷史和慰安婦問題進行反省”等成為譴責的理由。另外一個對象是日本的“明治日本產業革命遺產”可望作為世界文化遺產登載,批評指出登載對象中包含了強征韓半島出身的人們進行強制勞動的產業設施。
從韓國方面看來,會產生不滿和不快,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兩件事情都是值得由國會進行譴責嗎?譴責在韓國語中用漢字寫作“糾彈”,“彈”是“彈劾”的“彈”、“彈丸”的“彈”,即像子彈穿透對方那樣,批評對方的錯誤和罪過,這是最強烈的批判。
筆者本人也對安倍首相的演講感到惋惜,但這個演講是對美國人所做的,安倍首相在演講中也提到了“不能歪曲對亞洲一些國家國民帶來的痛苦”。許多美國議員對此表示歡迎並鼓掌。對此,其他國家國會以決議的形式進行批判,對美國是不是也是一種失禮呢?並且,將一個國家的首相的名字寫入決議進行譴責,是敵對國家做的事情。
同時,在日本的產業設施即將登載為世界文化遺產之際,韓國國會對此進行強烈譴責,很多日本人有一種中彈的感覺。如果國會能夠冷靜評價日本的產業設施,強調同胞經受的巨大苦難,要求將此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說明中,相信很多日本人會產生共鳴。
但韓國國會對這兩件事情均進行了無情的“彈劾”,令人擔心一些對韓國懷有親切感的日本人也會轉身成為敵人。
韓國國會為什麼會如此表露自己的感情呢?忽然想起了首爾大學日本研究所樸哲熙(音)提出了“韓日夫妻吵架”的比喻。
這個比喻的大意是:日本人即使夫妻關係不好,也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大吵大鬧,而是到某一天悄然分開。而韓國人在別人面前也會大吵大鬧,但到某一天,借某個契機,兩人又會抱在一起哭泣,轉而和好。韓國人大聲吵鬧是因為對對方還存有愛意,是仍然關心對方的一種證據,所以不能誤解。這個比喻在我最近出版的和韓國知識界人士的對話集《韓日共同創造未來》中也有談到。
那麼,韓國國會的決議也可以看做是一種愛意的表現嗎?日本人在別人面前受到妻子或丈夫的指責,也許當場能夠忍受,但在內心卻會深深記住。希望韓國人能夠瞭解這種譴責決議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此外,韓國正在推進將慰安婦資料作為世界文化遺產登載,有意將日本的恥辱申請為世界遺產的態度,對於希望解決問題的日本人來說,心裡並不舒服。
無論如何,韓日之間不管是慰安婦問題,還是世界遺產問題,都如紛亂的一團麻,如欲解之,需要政治智慧和決斷。
除了前面講到的對話集,還想推薦高麗大學名譽教授崔相龍(音)的一則故事。擔任過駐日本美國大使、在幕後協助在韓日交涉妥協的埃德溫‧賴肖爾博士曾向崔教授提問說,“妥協是什麼?”,崔教授回答說,“Art to integration(為了統合的藝術或技術)”,賴肖爾博士對此表示滿意。
崔教授此後隨同金大中總統訪日,參加了包含謝罪和和解內容的韓日共同宣言的起草。起草了這一和解藝術品,即共同宣言的崔教授評價說,50年前簽署的韓日基本條約,正是那個時代歷經困難之後達成的妥協成果。
不能貶低詆毀“妥協”。“譴責”孩子們也能做,在高遠的理想和困難的現實之間達成妥協,才是政治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