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近代文學為何如此渺小?”
一直以來致力於從文化制度史視角查明殖民地近代性的結構的韓基亨教授(57歲•成均館大學東亞學術院院長)為了解開這個話題,反復進行研究。特別是深入鉆研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審查對近代文學產生的影響。在此過程中,韓教授的話題變成了“韓國近代文學究竟為何如此渺小”。韓教授最近出版了堪稱殖民地審查研究的權威版的《殖民地文域》(成均館大學出版部•3.5萬韓元)。
9日在首爾鐘路區的成均館大學院長室見到的韓教授強調表示:“日本帝國主義的審查雖然像是熟悉的制度,但實際上,根本無法深入文學內部,如實地探求秩序是否被搞壞等。”
日本帝國主義將“內地”的制度原封不動地移植到殖民地,但以雙重方式運用的卻相當多。最具代表性的是媒體(報紙)和出版相關法律。韓教授表示:“日本人和朝鮮人分別接受了事後審查和事前審查。這種差別在表達自由和可能性上產生了根本性差異。”
日本作家可以制作並出版社會主義書籍或色情圖片等“不安分”或“擾亂風俗”的文書。 因為即使被當局沒收,也可以在地下市場流通。相反,朝鮮作家卻不能印刷沒有得到當局許可的內容。
“粗的針...每次紮的時候,就像被強烈的電擊觸電一樣,瞬間身體就變得像標點符號一樣小。”
韓教授舉例說,日本作家小林多喜二(1903~1933年)描寫對社會主義者進行殘酷拷問的小說場面。獨立運動者都經歷了無數的顧問,而在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時期的我國文學中,這種描述卻很難找到。韓教授解釋說:“在朝鮮不可能發表這樣的作品。當時的文學隱約其辭、模糊、朦朧、灰色等,反而是作家們為了躲避審查而采取的自救措施。”
被評價為蘊含詩人林和(1908~1953年)追求的政治文學精髓的詩《曇-1927》也可以在日本雜誌《藝術運動》上發表。但林和在朝鮮只能發表把革命隱藏在哀傷或親屬之間的紐帶等情感之中的詩。
韓教授主張表示,在受到這種壓迫的前提下,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時期的作品完全可以另眼相看。作家們雖然沒能通過作品喊出內心的聲音,但無論如何在作品中留下了內心深處的一角。韓教授認為具有代表性的作家是廉想涉(1897~1963年,原名廉尚燮)。韓教授表示:“廉想涉通過小說 《萬歲前》直面殖民地這一困境,但如果更深入的話,就無法出版作品,因此找到了迂回路。像《狂奔》(1929年發表),采用了類似俗套電視劇的設定,雖然或許成為了無法得到高度評價的通俗小說,但其中包含了作者想表現殖民地資本主義的無道和低劣的作者的真正意圖。”
在文學和文章顯示的表層下,長期凝視國家權力和市場的韓教授在這本書中介紹了韓國近代文學為戰勝日本帝國主義的審查所取得的成就和文學作家們的奮鬥,試圖對近代性本身進行新的解釋。韓教授表示:“像殖民地近代文學的主角—土著書社一樣,韓國近代文學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世界。”
例如,《春香傳》在1930年代每年銷售數萬冊。韓教授表示:“16歲的少女讀著向著死亡疾馳的《沈清傳》,讀者們會因為生與死的問題而苦惱。但是對於《沈清傳》留給近代韓國人的意象,卻沒有人追問,只是把它當作是消亡的、前近代的、舊態依然的傳統敘事的殘余。”
當代朝鮮語出版物被日文媒體包圍。據韓教授的調查顯示,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時期銷量排名前30名的出版物中,朝鮮語媒體包括《東亞日報》在內僅有4種。韓教授強調稱,要意識到當代作家和新聞工作者處於怎樣的中間層壓抑之中,應審視原文文本。他說:“之前一直以英美理論、不成熟的脫近代論,甚至帝國的觀點來分析韓國的近代性。應該以韓國的歷史經驗為基礎制定的標準和美學來說明。”
趙鍾燁 jjj@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