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達-卡洛的鹿

雖然說不存在沒有痛苦的人生，但是像弗裏達•卡洛一樣度過痛苦和忍耐的人生是很少見的。曾說“我的畫中包含著痛苦的信息”的她，畫了很多反映自己一生的痛苦和悲傷的自畫像。

卡洛出生於1907年，是墨西哥考約阿坎的一個貧窮攝影家的女兒，生活的痛苦來得過早。6歲時，由於小兒麻痹癥，她的右腿殘疾，18歲時遭遇的慘烈的公交車事故，給她帶來了無法忍受的極度肉體痛苦，伴隨她一生。繪畫是躺在床上為克服痛苦和孤獨而開始的，它是記錄她痛苦生活的工具和唯一的治愈劑。1929年，22歲的卡洛與43歲的離婚男子，墨西哥美術大師叠戈•裏維拉結婚。但是，和各種女性都交往過的裏維拉與卡洛的妹妹搞外遇，對她的傷害比肉體上的痛苦還要大。

這幅畫是將她自己的痛苦和孤立感比喻為受傷的鹿而畫的自畫像。被數支箭射中，流了很多血的小鹿在森林中徘徊。在它的身後是一片蔚藍的大海，但電閃雷鳴，預示著那裏也不安全。在古代阿斯特卡文化中，鹿與右腳有關。這象征著過去因事故完全受傷的她的右腳和11處骨折的右腿。仔細觀察鹿的腳，你會發現它正試圖擡起前腳奔跑，但後腳卻無法離開地面。在畫這幅畫時，卡洛健康狀況惡化，幾乎無法行走。卡洛在47歲去世前一年因軟組織壞死，最終不得不截去膝蓋以下的右腿。前面折斷的樹枝可以解釋為她正逐漸接受自己的壞情況。

鹿身上掛著的卡洛的臉上不是痛苦的表情，反而顯得平靜。就像是在說，痛苦不是克服，而是接受。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的她，在臨死前的最後一次日記中這樣寫道。“我希望離世是快樂的，我不願意再來。”美術評論家


李恩澤 nabi@dong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