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語是國家

“人類不是生活在國家裏，而是生活在語言裏。”這是加泰羅尼亞作家喬莫•卡夫雷的小說《我告白(Confess)》中新娘的話。這是什麽意思呢？以巴塞羅那足球隊而聞名于世的加泰羅尼亞地區雖然是西班牙的一部分，但語言不同，文化也不同。但是弗朗西斯科•佛朗哥獨裁政權在初期強迫使用多數民族的語言西班牙語，禁止加泰羅尼亞語，違反的話就予以處罰。加泰羅尼亞人無所憑依，只有母語。這就是不是在國家，而是“生活在語言裏”的這句話的意思。他們現在依舊無法獨立，就那樣生活著。

　我們國家也有過這樣的曆史。國家消失的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時期，對我們的祖先來說，韓文就是國家。所以守護語言就是守護國家。這就是我們的祖先們爲了遵守我們的語言而竭盡全力的原因。他們即使漂泊海外，也背負著韓文，不，是背負著國家艱難前行。正如雅克•德裏達所說，母語是一種“移動住宅”。

　這樣的我國語言正在被毀掉。我們習慣性地把英語挂在嘴邊。現在混著英語說才顯得幹練。把不純的東西誤認爲是幹練的東西。說真的，對待我國語言的樣子總是如此。15世紀初創作的韓文意爲“卑賤的文字”，被稱爲“女書”，是女性使用的文字，因此被稱爲“諺文”。貴族們仍然堅持漢字，用漢字思考。500年都是以這種方式生活的。現在英語只是取代了那個位置而已。我們太容易忘記失去國家，只能生活在語言裏的曆史。現在還無法獨立，不是國家，而是生活在語言裏的加泰羅尼亞的殖民悲哀值得思考。加泰羅尼亞作家卡夫雷用加泰羅尼亞語而不是西班牙語寫小說的理由值得認真思考。不是從嘴裏而是從心裏流淌出的母語就是國家。但是那種母語很痛切。那個也很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