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的“亞運會豹變”並不令人驚訝

朝鮮代表團在中國杭州亞運會上表現出來的行動，對於擁有2018年印度尼西亞雅加達-巨港亞運會南北統壹代表隊回憶的人們來說，讓人感到陌生。曾經身穿統壹隊隊服的他們，在5年後變成了另外壹種人。在射擊比賽中輸給韓國選手止步於獲得銀牌的朝鮮選手們，甚至不願意在領獎臺上壹起拍照。5年前同隊效力的朝鮮女子籃球選手們冷淡地避開了曾經稱姐姐叫弟弟的選手。朝鮮代表團有關人士莫名其妙地要求記者“請用我們的正式國號稱呼”。而在播放給朝鮮居民們的轉播視頻中，朝鮮把韓國稱為“傀儡”。

朝鮮的態勢轉換是有意為之，我們之間沒有必要感到遺憾。這是為了抹去5年前在朝美協商局面下召開的前壹屆大會上“朝鮮”的形象而搞“陌生化”的煽動行為，也是為了在國際關註的亞運會上強調南北（韓朝）之間的分裂、向世界宣傳韓半島緊張狀況的宣傳策略。要求我們使用正式國號而不是“北方”，這是現在我們不再是同壹民族而是視為“路人”的威脅性設定。對他們來說，血脈相連的民族概念是比金正恩政權支配下他們的“祖國”更低的下層概念，只是為了宣傳煽動、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戰術工具。

本以為同壹民族之間至於這樣嗎?但回想起來，他們壹直這樣。因朝鮮核試驗和發射洲際彈道導彈導致韓半島緊張局勢高漲的2017年，筆者就任常駐紐約記者後見到的朝鮮外交官們對韓國記者的簡單提問也壹聲不吭，像冰塊壹樣冷漠。在2018年朝美協商局面中，朝鮮似乎接到了指令。他們不僅主動搭話，還問及卸任日期和家庭關系等私人問題。朝鮮駐聯合國代表金成參加韓國團體主辦的活動，並舉起了葡萄酒杯。朝美談判破裂後，他們的表情再次僵硬。短短壹年間，他們能像討厭說話的仇人壹樣對待對方，突然之間又變成和藹可親的親人。

朝鮮變化無常的行動背後也有不變的真心。當地時間9月26日，朝鮮常駐聯合國代表部所屬的金仁哲（音）秘書在聯合國大會會場表示：“狗再叫，馬車也會走（The 誒og barks， but the caravan moves on）。我們將堅決應對威脅，繼續做該做的事情。”這是在威 脅不會停止核武器和洲際導彈開發。“狗再叫……”的說法，是1993年朝鮮退出《核不擴散條約》的朝美談判現場，朝鮮代表姜成柱對美國代表羅伯特·加盧奇說的話，在核試驗和發射洲際導彈導致朝美矛盾達到最高潮的2017年再度登場。當時美國總統特朗普稱朝鮮國務委員長金正恩為“火箭男”，並警告稱“可以徹底摧毀朝鮮”。為了在聯合國大會上發表演講而來到紐約的朝鮮外務相李勇浩站在記者面前說：“俗話說，‘狗再叫，隊伍也會走’。如果想用狗叫聲嚇倒我們，那簡直就是在做狗夢。”

朝鮮30多年來壹直堅持“狗再叫馬車也會走”，為堅持自己的道路爭取時間，靠的是韓美每次政權更叠時搖擺不定的對朝政策。在明年11月美國大選中，把韓美同盟換算成金錢價值的特朗普前總統有可能復出，這種情況下，朝鮮與俄羅斯保持密切關系，試圖把韓半島緊張狀態倒回2017年的做法，是有小算盤的。壹到秋天，豹子的毛就會變得美麗，因此被稱為“豹變”，朝鮮的豹變卻像是必要時把民族當作舊鞋壹樣扔掉，壹點也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