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讀空氣的”石破茂，比岸田更難對付

記者見到日本下屆首相、執政黨自民黨總裁石破茂是在6年前。2018年11月，記者作為訪問研究員在日本早稻田大學進行海外研修，石破茂為了進行特別演講來到校園。當年10月，韓國大法院確定了對日帝強占時期強制動員受害者進行賠償的判決，韓日關系達到了最惡劣的時期。2個月前，石破茂在自民黨總裁選舉中敗給前首相安倍晉三，正在暗中摸索。

“如何管理因強制動員判決而凍結的韓日關系呢?”在最前排以研究者的身份提出了問題。石破思考幾秒鐘後開了口。

“判決在國際法上是錯誤的。但是，就算合法，也合並了獨立國家韓國，改變了（朝鮮人的）姓氏。如何認識曾經有過這樣的歷史是非常重要的。”

教室的氣氛變得清冷，讓人感受到冷氣。在長達2個小時的演講和問答中，第二天日本媒體報道了這壹部分，並傳到了韓國。

如果把當天的故事講給日本人聽，會有兩種反應。第壹反應是，在日本誰都無法談論韓日關系的時期，他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問題，讓人感到新奇。在自民黨下定決心“敲打韓國”的時期，他作為執政黨的有力政治人物，應該了解韓國，這讓人驚訝。日本社會對掌握眼色和氛圍非常重要，甚至出現了“讀空氣”的說法，而“不讀空氣”的研究人員和政治家的問答，在6年後因新首相關於韓國的發言再次受到關註。

在自民黨保守強硬派“競相煽動憎韓”的最近十幾年裏，他是為數不多的想要了解韓國的政治家。據說，石破茂曾在演講中表示：“如果日本被其他國家占領，從今天起說‘妳是史密斯’怎麽樣？”這與聲稱“不要讓後代背負謝罪宿命”（2015年安倍談話）並對加害責任裝作不知的安倍明顯不同。

但他不看周圍人的眼色，直言不諱，就任後第壹句話就是創立“亞洲版北約”。不贊同“敲打韓國”的他，並不介意至今為止的禁忌。他不顧不願超過壹定水平參與東亞事務的美國的眼神，也不顧加強進軍海洋的中國的施壓，堅持直言不諱。他公然主張運入核武器，並打算擺脫60年來“不制造、不擁有、不運入核武器”的“日本無核三原則”。

曾擔任外相4年零7個月的“外交達人”岸田和曾只擔任防衛政務職務三次的“國防專家”石破有所不同。對韓國來說，這是更難對付的對手。如果下屆石破政權果敢地對歷史問題采取轉變立場，提議參與集體防衛體制，結果會如何呢？能夠作出在歷史問上聯手、在“亞洲版北約”上抽手的取舍嗎？在韓駐軍的美國能接受嗎？

韓國正面臨著與以往不同層次的挑戰。日本打動因烏克蘭和中東兩條戰線而舉步維艱的美國，讓主張“以美日同盟為中心構建亞洲集體安保體系”的政治人物擔任領導人。對於韓國來說，除了對日認識天真到讓人皺眉的現政府和“對大陸也謝謝、對臺灣也謝謝就行了”的在野黨，沒有別的選擇。韓國政治家們知不知道，看著連情況都不了解的政界，國民的背上流著冷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