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鮮”不見了

最近朝鮮對外媒體的報道中找不到“南朝鮮”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韓民國”。金正恩在去年年底舉行的勞動黨全體會議上表示，“北南關系不再是同族關系，而是敵對兩國關系和戰爭中的交戰國關系”，宣布“對南路線方向出現根本性轉變”之後，出現了這壹變化。截至當時，金正恩主要使用了“南朝鮮”壹詞，提及“大韓民國”的只有壹兩次。但從新年開始，所有媒體都刪除了“南朝鮮”。

其起始是在6個月前。金與正去年7月在譴責美軍偵察機在朝鮮專屬經濟區上空飛行的談話中，突然給南方打上雙引號，稱其為“大韓民國”。當時，“大韓民國”只出現在以金與正名義發表的談話中，為了方便，還同時混用了“南朝鮮”。之後就像慢慢啟動壹樣，“大韓民國”開始壹個接壹個地代替了“南朝鮮”。

但這並不是壹個換詞的問題。使用禁忌用語“大韓民國”難免會讓人產生反感。更何況，居民們接受的情緒混亂是更大的問題。因此，為了包含輕蔑和嘲弄的意義，在韓國後面經常加上“壹夥”“東西們”“家夥們”，還需要“外國勢力的特等走狗”等修飾語。去年10月，在轉播亞運會韓朝足球比賽時，不知是否覺得很難使用大韓民國，甚至還標記為“朝鮮對傀儡”。

壹旦開始，也就不能適可而止。金正恩年初通過最高人民會議演說，在憲法中刪除了“自主、和平統壹、民族大團結”的表述，並指示徹底消除歷史上的統壹、和解、同族概念。不久後，勞動黨黨章中的“南朝鮮”“和平統壹”也將被剔除。徹底否定祖父、父親建立的南北關系框架，修改法律、規範和居民意識，意識形態上部結構進入了全面改編階段。

這很有可能是金與正不斷與領袖進行人情鬥爭，以及她領導的宣傳鼓動團隊對內思想鬥爭後得出的結果。金與正經歷了2019年河內朝美會談決裂的屈辱後，帶領韓朝關系走向破裂，以各種難聽的話語站在了對韓泄憤的前沿。現在，她以政權的意識形態角色自居，說服了哥哥，甚至得到了事後認可。

這可能正好符合金正恩的算盤，即在與俄羅斯達成危險交易後，有必要提高對韓緊張程度。朝鮮經歷了40年的冷戰、30年的後冷戰，經歷了挑釁、挫折、挑戰和考驗的歲月，認為朝鮮趁著激化的新冷戰氛圍，抓住了良機。等待特朗普在年底的美國大選中復出，展示好戰性，展現存在感，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但是，所有這些嘗試最終都只能自食其果。“二把刀”意識形態為了眼前的便利，陷入了無視現實的邏輯飛躍的泥潭。其結果就是向承認體制競爭失敗的守勢路線轉變。結果暴露了朝鮮維持獨裁體制和保存金氏世襲政權的唯壹目標這壹窘迫的現實。

朝鮮的行動同前東德的“兩民族兩國家”路線如出壹轍。20世紀70年代，昂納克政權否定“德國單壹民族論”，通過修改憲法刪除了“德意誌民族”，甚至刪除了克服分裂和努力統壹的條款。以祈願統壹的歌詞令人反感為由，甚至禁止唱國歌。東德政權如此誇耀是獨立的政權，但沒過多久就被西德吸收了。只是擔心金氏兄妹的無知大膽會引起軒然大波。